近日,一本印著“世紀大獨家”、“國家持續隱蔽的戰後最大禁忌”字樣的書擺上了日本各大書店的暢銷書架。這本名為《自衛隊秘密諜報機關——被稱為青桐戰士》的書,披露了日本自衛隊向中國派出間諜,刺探軍情的重大內幕。該書的作者是潛伏中國37年之久的日本間諜、日台經濟人協會理事長阿尾博政。
詭秘的海南之行
20世紀80年代一個炎熱的夏夜,海口市一家高級賓館的豪華套間內,一個略微禿頂的日本男人躡手躡腳地拎著皮箱來到窗子旁。他從箱子里拿出一台酷似收音機的機器,熟練地架好機器、對準波長。傳出的聲音開始有些嘈雜,但慢慢變得清晰。
不知道是因為門外傳來了簌簌的衣服摩擦聲,還是本能使然,這個日本男子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緊縮,神經質地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僅幾秒鐘時間,他拔下天線,把機器扔到床下,迅速按下電視機的開關,一個箭步沖到床上,看起了電視。兩分鐘後,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他假裝睡眼惺忪地打開了門,兩個強壯的男子沖進了房間,環視一周後,其中一人說︰“原來是電視”。日本男人心中一陣戰栗,但他的臉上仍掛著疑惑的表情,用日語向來者提問,兩名中國男子很快就不耐煩地走了。
這個日本人就是阿尾博政,日本自衛隊派駐中國的間諜。藏在床下的機器,是他從台灣帶來的受信機。阿尾知道,他差點就大難臨頭,來人很可能就是中國國家安全部門的人員。
地獄般的特種訓練
1930年,阿尾博政出生在日本富山縣。他的童年和少年時代,是在一片法西斯狂熱中度過的。少不更事的他,很快就成了日本軍國主義的忠實追隨者。
1959年,阿尾博政以優異成績考進了日本自衛隊。等待他的是“地獄”般的訓練生活。剛進學校,他就踫上了每年一度的對抗性馬拉松競走,看似平常的比賽,卻有一個要求——全體隊員必須同時到達終點。“這項比賽要求必須把落後的人員拉著一起到達目的地,這最適合培養團隊精神,同時也喚醒超越個人體力界限的能量”。此後,他苦練實彈射擊,學會熟練使用各種槍支,刻苦訓練匍匐潛入的技巧——在機槍的強烈掃射之下,匍匐爬行70到80公里……
所有艱苦的訓練,在阿尾博政面前似乎都成了小菜一碟。漸漸地,他獲得了上司的賞識,很快就升為小隊長。不久,連隊長推薦他參加一個神秘的研究課程—— 特種部隊訓練。他面對的是更加苛刻的“地獄”訓練——美國留學歸來的訓練員每天都給他們安排超越體力與精神極限的訓練項目,比如,一個人在黑熊出沒的樹海中度過一天一夜;攜帶1天的食物,進行3天的高強度訓練…… 一些營員終于因為無法忍受而自殺。但阿尾博政卻從不退縮,他在多年後仍很感激這段經歷︰“特種部隊的訓練培養了我,讓我在任何嚴酷的情況下,也能保持作戰的自信。這對我今後作為秘密諜報員十分有益。”
對華間諜戰的老手
結束在特種部隊的訓練後,阿尾博政被分到了一個名為“武藏機關”的部門。這是日美共同建立的諜報機構。他很快接到了第一個任務——以新宿的一間公寓為據點,偵測俄羅斯的情報。其間,他施展美男計,騙得一名俄羅斯旅行團女翻譯的信任,讓她為自己拍攝俄羅斯軍事機場的照片。
隨著工作的深入,頗有“追求”的阿尾博政感到,自己只不過是美國的一條“走狗”。他多次向上司提議建立日本獨立的情報機構。半年後,他的建議終于得到批準。但上司告訴他,“要建立獨自的情報機構,你必須辭掉在‘武藏機關’的工作,還要真正退出自衛隊。”這意味著他不僅會失去養老金,連工資也沒法保證。盡管如此,阿尾博政還是離開了“武藏機關”,並為自己的諜報系統起名為“阿尾博政機關”。
開始時,“阿尾博政機關”主要從事國內諜報工作。為此,他賣過菜,辦過洗衣粉銷售店,甚至當過運貨司機……
阿尾博政的隱忍終于得到了回報。1972年3月,他被自衛隊上層機關召見。上級指示︰“不久的將來,日本就要和台灣斷交。日台關系會變得很復雜。從日本安全保障的大局出發,需要有人監視台灣。希望你能完成這項任務。”就這樣,阿尾博政以經濟學學者的身份潛入了台灣。不久後,他又在台灣間諜部門的委托下,將目光鎖定中國大陸。
由于有經濟學家的身份,阿尾博政很快就以“民間交流”為借口頻繁出入中國大陸。一開始,他找不到其他門路,就用秘密相機拍攝中國的街頭景象,或到新華書店里搜集中國的各種出版物,並想法設法搞到了一些非正式的出版物。通過日益豐富的人脈關系,阿尾博政漸漸找到了更多的偵測機會。一次,在中國政府官員的介紹下,他被安排到部隊去交流。在部隊參觀期間,他看到很多軍事設施和武器。他不動聲色,要求和部隊人員合影留念,借機拍下了當時中國最尖端的軍車。 日本和台灣都急切地想知道海口空軍戰斗機的配備情況。阿尾博政多次接到命令︰必須尋找一切機會刺探相關情報。開始時,阿尾頭緒全無,只能不斷在海口的機場乘坐飛機,觀察海口機場的情況。幾次之後,老練的他終于發現,海口機場的一個角落多出了一個掩體。阿尾博政興奮不已,因為他本能地感覺到那正是軍用飛機的格納庫!機上人多,左右都是中國人,阿尾博政在幾秒鐘之內就想出了對策——他換了座位,坐到了最後一排。飛機起飛前,他拿著相機瘋狂地按下快門,就這樣,掌握了中國最新戰斗機型號的情況。
久而久之,阿尾博政成了對華間諜戰的老手。從1982年開始,他為日本陸上幕僚監部呈報了150篇關于中國情況的報告。即便在退休後,阿尾博政都沒有真正離開對華間諜戰這條戰線。如今,已經78歲的阿尾博政繼續擔任日台經濟人協會理事長,仍然關注著日本的對華諜報活動。
百年對華情報戰
阿尾博政為何不惜暴露日本的國家機密,將自己的對華間諜行動寫成書?有分析認為,他試圖通過此舉,讓日本政府更加重視對華諜報活動的重要性。在中國不斷崛起的新時期,像阿尾博政這樣的老牌間諜,一直在敦促日本政府更全面地關注、監測中國經濟、軍事、社會等各方面的發展。
實際上,阿尾博政在書中披露的情況只是日本對華間諜活動的冰山一角。
日本針對中國的間諜活動從18世紀就已開始。甲午戰爭前夕,日本對中國情報刺探活動達到高潮。1886年春,日本陸軍參謀本部派荒尾精中尉秘密潛入中國,將大量在中國活動的日本浪人糾集起來,組織了龐大的間諜網,開始以各種形式刺探中國的情報。後來,他根據成員在中國各地搜集到的情報,編纂成厚厚的一本《清國通商綜覽》,涉及政治、經濟、文化、地理、交通等諸多方面,為日本軍政當局侵華提供了大量第一手資料。
進入20世紀,日本對華情報戰更加猖獗。特別是侵華戰爭前夕,日本向中國派出了難以計數的諜報人員。比如,日本政府曾派出千余人潛入中國,進行非法測繪。抗日戰爭爆發後,中國方面發現,侵華日軍使用的軍用地圖,竟然比中方的軍用地圖還要精確,重要地段的一棵樹、一間房,都被記錄得一清二楚。
二戰後,日本派間諜大規模潛入中國,是在1972年中日建交、1978年《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簽訂以後。他們派出一批精通漢語的諜報專家,以使領館為主要陣地,通過不斷發展與留學生、工程技術人員、專家以及華僑的私人關系,刺探我國情報。同時,他們向名目繁多的民間代表團、民間機構,安插大量的諜報人員,打著“交流、參觀”的旗號,大肆竊取中國的經濟、技術情報。
幾年前,兩名日本國公民以考古為名,在中國的一些地區擅自測繪,最終在江西境內被抓獲。被我國警方繳獲的資料中,就有他們特別標注的部分軍事設施的詳細位置。
2006年9月,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曾裁定,兩名日本外交官是日本外務省派出的間諜,他們為“國際情報統括官”組織工作,北京高院認定該組織是間諜機構。同年,國家安全局逮捕了《中日經濟新聞》雜志的創辦人、日本籍男子原博文。他從1995年開始,為日本外務省搜集中國情報,提供了大量中國的機密文件復印件,內容從“鄧小平的健康狀態”、“中國的對外政策”,到“中國領導人對解放軍的內部講話”等,不一而足。
另據報道,在日本本土,有一幢大樓專門為廣播監听而建,內有8名監听人員全天24小時監听和收錄中國中央及地方電台廣播節目,並整理、制成卡片,分類存檔。日本亞細亞綜合開發研究所近來開設了一種新的服務項目,即向日本商社、金融機關輸送各國經濟情報信息。在中國境內,日本的商社和金融機構已發展到近千家,遍布大中城市,他們或親自下手,或利用中國雇員,從事經濟間諜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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