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开始包装产业显露雏形
李海鹰认为,流行音乐在1994年出现的高峰,源于唱片市场的巨大需求。1992~1993年间,广东的音乐人陈珞一手打造出杨钰莹、毛宁这对“金童玉女”,北方的苏越把毛阿敏、李玲玉、田震、那英等一批歌星重新包装。制作人、经纪人的概念问世,歌手从此成为了商品。创作出《涛声依旧》的音乐人陈小奇表示,在那之前,唱片公司只管录音和制作,歌手录完就走人。从那时起唱片公司有了企划部,负责为歌手设立定位、量身定做歌曲、宣传推广,甚至连歌手服装造型、接受采访应该如何应对都会操心。
陈小奇回忆,1992年,由他接手当时还在唱文工团的甘萍的经纪工作,从爱情、亲情、友情等角度为歌手寻找定位,这些方法在今天虽然已被用滥,当时来说却是独具创意。1993年,陈小奇着手为陈明打造《枕着你的名字入眠》,在那之前,在深圳唱歌厅的陈明从没演唱过原创歌曲,一直找不到感觉,“当时做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尝试,处在一步一摸索的阶段”。
高潮
光荣属于广州梦想属于北京
除了流行音乐产业,电台的大发展,音乐排行榜的兴起和报业娱乐版面的开拓,也为当时的音乐大潮推波助澜。乐评人金兆钧回忆,到了1991年,内地报纸开始全面开花般地大量出现了娱乐版面,就连《工人日报》也开始开辟了文艺版。此外,广州、上海等地的广播电台先后设立了内地流行歌曲的排行榜,而各地的电视台和有线电视台都开设了MV专栏节目,各公司的歌手频频在各种媒体亮相“打歌”。
中国乐坛“94新生代”的一次集体亮相,也是经由电台发起的。据陈小奇回忆,1994年,由江苏电台、南京电台发起、在南京举办的“光荣与梦想”,引起了全国性的关注。那英、毛宁、杨钰莹、林依轮、黄格选、陈明、陈琳、潘劲东等一共20多人,“当时最具实力的其实也就是广州和北京两地,其实并没有像今天一样拉开PK等形式,不过一些小报记者却自发当起了评委,为南北歌手一个个打分对比,最后广州以0.1分的微弱优势获胜,所以有了一句话‘光荣属于广州,梦想属于北京’。”而早前在广州发迹的众多歌手随后纷纷结束“羊城辉煌”,由“雁南飞”改成“北漂”,“全国各地演出市场都起来了,但穴头们都在北京”,再加上央视和春晚的平台,广州乐坛渐成空城。
衰落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94新生代”的辉煌是一次空前大跃进,刚到1995年就开始呈现颓势。金兆钧说,尽管唱片业维持了表面的热度,但歌手包装体制内在的危机及经纪运作的问题开始暴露,首先是大批歌手相继与制作人和公司发生矛盾而解约,然后是盗版的疯狂和唱片公司方面经济运作的失误导致经济上的周转困难。陈小奇也表示,“94新生代”大概在1997~1998年就走下坡路。一个有潜力的行业,如果没有一套相应的机制,没有一种行之有效的游戏规则,就会陷入混乱。
李海鹰表示,随着盗版的猖獗,唱片公司的业绩呈现“大跳水”。当年像王杰、崔健这样的大牌歌手,一张专辑卖个上百万盒磁带是很正常的,但利润都进了盗版商的腰包。进入新世纪,网络下载更给唱片业带来灾难性的毁灭。
2004年,正好距离“94新生代”崛起整整十年,湖南卫视举办了第一届“超级女声”比赛,“张含韵夺得季军时才15岁,15岁是什么概念?包括陈琳在内的那批老歌手,虽然有很多人也是因为一首歌唱红了,但在那之前,他们都已经努力了很久、积累了很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运,“94新生代”几乎每个人都留下了一两首传唱至今的名曲。而借助电视传播一夜成名的选秀歌手,却是吊诡的没有自己的代表作品。
回顾华语乐坛黄金时代
那是中国原创流行音乐的少年时代,1994年左右的音乐圈,内地流行音乐开始在港台模式中杀出重围,校园民谣、城市民谣、都市情歌,毛宁杨钰莹前后,那英、陈琳、谢东、孙悦、景岗山、陈红、 黄格选 、高枫、罗琦、 郑钧 、老狼……他们充斥着理想、激情、抱负、纯真、轻狂;他们年少气盛,目空一切,纯真敏感,孤芳自赏,各领风骚……
许多年(15年)过去了,他们有的英年早逝,有的丑闻缠身,有的提前衰老,有的退居幕后,有的销声匿迹。大部分锐气已经消磨,许多人理想已经幻灭,所有人当年的激情渐已成空。但在他们以及诸多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歌迷内心深处镌刻着的,依然是那些真切的感动,破碎的温柔,烟花璀璨的记忆,繁星满天的夜空。
是的,只有他们出事(去世、吸毒、丑闻、官司等),我们才会想起、关注他们。少年期过后,应该是青春期和成人期,是什么让“94一代”的歌手明星们光芒渐逝,大环境的不堪,成名后的压力,产业机制的不成熟,个人情感以及操守的纠缠可能都是原因。他们是承前启后的一代,他们的轨迹,可追忆,可缅怀,可借鉴,可扬弃。
当年的“金童玉女”毛宁和杨钰莹
陈琳的追思会上,包括光头李进、解小东、朱桦在内的许多歌手不仅缅怀陈琳这一个歌手,也缅怀那个逝去的时代
昔日的光荣与梦想现在的凋零与失落
信息时报记者谢奕娟
2009年10月的最后一天,曾凭《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风行一时的歌手陈琳,选择了从高楼纵身一跃,来告别这个世界。尽管有关死因疑点重重,事后现任丈夫和前夫的各自表现又颇具戏剧性,但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最初发现这条跳楼新闻的记者,竟不知陈琳为何许人。
随后,陈琳自杀事件不仅在流行音乐界引起了大震荡,也引发了人们对于“94新生代歌手”这一逐渐被遗忘群体的集体追忆。毛宁、杨钰莹、陈明、林依轮、黄格选、高林生、陈红、潘劲东、谢东、孙悦……1994年前后,中国流行歌坛曾集体涌现出一批颇具实力与灵性的歌手,更因为1994年在南京举办的“光荣与梦想——中国流行歌坛展示和展望”的大型系列活动,这一批歌手被冠名为“94新生代”。
光荣与梦想,曾经属于“94新生代”这一个群体,也属于热爱和迷恋过他们音乐的一代人。不管是那些依然活跃在台前但影响已大不如前的歌手老狼、陈明、孙悦,或选择了转行和多栖发展的林依轮、戴军、景岗山,抑或是已经淡出舞台的甘萍、潘劲东,这一批歌手作为中国内地流行音乐历史上承前启后的一代,各自的痕迹所折射出的现实意义,同样给时代的发展写下注脚。
崛起
乐坛狂飙突进好歌批量涌现
今天当《爱情鸟》、《同桌的你》、《大哥你好吗》、《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寂寞让你如此美丽》等歌曲的旋律再度响起,许多人仍能朗朗上口地背出大段歌词,脑海中涌现出林依轮、老狼、甘萍、陈琳、陈明等久违的面孔。
那是1994年左右,继80年代的“西北风”创作横扫歌坛之后,中国流行乐坛出现空前大发展的时期。“1994年,是中国流行音乐的大地震、大丰收年。这一年发片的歌手,想不红都难。无数的资金洪水般涌入流行乐坛,把这个刚刚兴起的行业恶捧成一轮红日。”当年的推手,著名音乐策划人黄燎原这样形容“辉煌94”。词作家、导演甲丁则表示,“在这么短的时间段里30多个歌手能够同时占领市场,并同时被歌迷、大家所喜爱接受,这在世界流行音乐史上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创作出《弯弯的月亮》的作曲家李海鹰的比喻就更为生动形象:“在当时一个砖头砸下来,砸中三个人里边可能有两个是做音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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